我如此深爱着他们

润智】晓(4)

·补档,有姑娘说文章挂了

·好像微博的外链都挂了……我暂时还没找到新的放外链的方法,所以只能麻烦大家去微博账号【最子的黑屋】手动搜一下啦,原文还在的

·归档编号【5】

 

第二日起来时并无想象中头部的眩晕。

松本润在早起时通常会变得比平日里暴躁,这是松本家上下都知晓的。特别是早晨前来打水以供当家洗漱的小厮,总归是战战兢兢。

而今日松本睁开眼却没有那股压抑着的火气,不知是因为今天不必早朝睡得比往日久还是其他原因。

他在床上又眯着眼躺了会儿,往侧一翻身就看到枕头上落着几片樱的花瓣。

伸出手去将它们握起轻捏在指尖搓了搓,柔软的花瓣在指头触碰时传来些许类似湿润的触感。这让他一下子想起昨夜大野智喝完酒后在月光下泛着光芒的潮湿眼睛,还有一见便难忘的舞。

这花估计也是从那几棵栽种在湖边的樱树上落在他头发或者那里被不经意带来的。

酒精的作用和过于美好的画面让他一瞬间觉得那是个悠远的梦境,却被指尖的花瓣告知那即是真实。

从在街上遇到大野,一起去喝了酒,那人半梦半醒地拉着自己去了湖边然后跳起了舞,被喊了名字也喊了对方名字。

这些都是昨天发生过的事情。

松本想这些除了他是清醒的外,大野智估计是已经喝醉了算不得数。

或者说连他也并不清醒,否则怎会随便地就叫出对方的名字。从身份和年纪上都太过无礼。

还有在最后一次碰杯时大野转了转手中小巧的瓷杯,将杯子送到唇边沾了沾,又想到什么似的望过来,唇间染着亮闪的酒,就这么开口道:“以后也可以来找我哦,这样会轻松一点吧。”话毕眼角的笑纹又深了些,松本润还没想好怎么回答,那人就将酒一饮而尽不再提起。

他躺在床上脑子里不断重复着昨日的光景,越想越觉得那是个旖旎的梦。

抛开这事不提,接着松本润又开始忙起来家宴的事情,也无暇去确认那梦境里有多少欢欣雀跃的细节和被掩藏的心思。连往日每隔个三五天就要相互寄去的信件和小物品都中断了——大野智那边也未来信。

其实作为本家的当家,松本家夏日的家宴流程,譬如地点和要请来的艺人舞者之类的事情并用不着他操心,一般来说只需要在最后确认时盖上家章就行。可松本不知为何在这些事情上全部是亲力亲为的,甚至精确到会场的布置和食物的安排。由他敲定章程,然后下人们着手进行准备。

可今年时间地点都早已定好,却迟迟未出要邀来的艺人舞者名单,让负责发送邀请和进行商谈的人员无从下手。

松本润在书房拿着毛笔看送上来的艺能者名单,飞溅的墨汁将那几页纸画得杂乱,连砚台边侧都有些许墨水滴落。

长长舒了口气,他将毛笔重重放在砚台口,甩出一串墨汁洒在那雕刻得精妙的压纸狮子的身体。

不论怎样作安排都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松本靠在背后的屏风,几乎都要烦恼得倒在地板上。

每次都亲自编排家宴就是为了每年都有新的彩头可看,然而今年思绪却像被堵住似的规划不了。

作为朝堂关系与天皇将军最密切的家族,能邀请的艺人自然是一流,各个都是身怀绝技。可那登载着名单的册子却几乎被松本润否定了个遍。

原因他自己很清楚——在看过大野智跳舞后,其他都入不了眼。

然而对方可不是能随便邀请到的人。先不说大野家几乎从不在皇家宴席以外的地方露面,再者若是自己去相邀,怕是会有依仗这大半年交情来胁迫的嫌疑。

松本就在这邀与不邀间动摇不定,烦恼得想不出家宴的流程事宜。


大野智正倚着自家庭院的廊桥边闲散地端着檀木碗从里往池子里撒进鱼食,看着那些从四面八方窜来抢食的鱼将池水搅出大小不一的水花,有些愉快地随口哼着曲儿。

他在午时接到松本家家宴流程还未定下的消息,且当家似乎还在烦恼着什么,让他觉得着实有趣。 

不管怎么想那都不是个会着棋不定的人。

大野仰起头来望天上越发湛蓝的天空,太阳已然显露出夏日前的热度了,过不久就会进入需要购进冰块的节气。

将端着的碗放下他拍了拍手召来随身侍从让对方拿来纸笔,龙飞凤舞地划了什么便将纸张折好塞进那信封里。

“给松本さん送过去吧。”

接着索性坐在了护栏上,又端起碗来继续给池鱼投食。浴衣上随手绑着的带子从栅栏的间隙滑了出去,像是湖边垂柳的枝条。


在下人送来信件时松本润着实吃了一惊。

刚刚还在心里想着的人突然就发来联系,不管内容是什么,恐怕都会让他欣喜一番。

在拆开后松本发现这确是大惊喜。

“近期无甚安排,润君的宴会不知是否能容我献上新编排的舞?”

不论是信的内容,还是那个称呼。

许久未见到的字仍旧漂亮有力,松本润都能想到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是怎样握着笔杆的。

他赶紧回复了信件邀请隔日见面以商讨具体事宜,心脏却因这意外惊喜而使劲地鼓噪起。

第二日他们还是约在上次那个普普通通的酒屋,或许是因为这是在松本烦闷时得到排解的地方而产生了什么感情。总之大野智应了。

松本润早先半个时辰到达那里,叫了点上次对方吃得津津有味的小吃就等待着。而大野也未过多久就到达了。

他穿着袍上纹着细小黑色花纹的暗灰浴衣,披了件薄外袍就踏着木屐过来,一边笑着一边跟松本挥手。

松本在见到对方时有一瞬的犹豫,想着是否还要叫大野さん那样有点疏离的称呼,而直呼其名又显得有些无礼。还没待他想出个所以然,那边就拖着他有点蜂蜜味道的声线喊了“润君”。

这让他愣了愣,眨了下眼才在胸腔里泛起的欣喜里努力没有磕巴地喊了大野那三个音节的名。

每次跟大野智见面都能感觉到对方那如同森林一般让人舒适的气息,这也使得讨论很顺利地进行。

敲定时间后他们碰了碰杯,并不那么美味的酒滑下喉咙后松本润还是忍不住问了:“智怎么知道我在烦这个?”

“嗯?”大野用手指拨了拨小巧的酒杯,杯底旋着发出了些摩擦的声音,然后抬起头来隔着桌子望着他的眼睛笑着说,“我可是什么都知道的。”

被那双眼睛一望松本仿佛被看透了什么一样轻轻咳了咳,就又听得那人用一种故作严肃的语气讲起了话:“不过请我的价格不低噢。”表情却仍是带着柔和的笑意。

松本润也跟着努力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说:“愿意为君一掷千金。”

说完两个人都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时间瞬息就从人间流走,松本家家宴在首府最大的海面上以画舫的方式进行。

大野智的出场也使得家族上上下下为之惊异,又由生出一股自豪。

毕竟那可是皇室世代重要宴会上才会出席的大野家,这无形间就又给松本家一个为其他势力艳羡的理由。那段时间松本家上至副当家,下至食客,津津乐道的都是那声名远扬的大野家令人惊艳的舞姿。

松本润在宴会结束后走到画舫最上层,却碰到了还倚在柱子旁边未换下那华丽和服的大野智。

他便朝那边走去,大野听到脚步声回头见是他,便笑着轻声说:“润君啊。”声音在已然散去热闹的安静画舫上被海浪静谧的拍击声掩去了些许。

已经入夏的夜晚也泛着丝燥热,好在海上海风还能送来少许凉意。今夜的星出奇的多,反倒掩盖了月亮的光,显得它有了那么些吝啬。

松本和对方一起趴上了用红漆漆上的栏杆,呼吸了会儿带着海洋咸湿气息的空气,然后转头看着大野智:“今天谢谢了,智。”

大野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在意,宽大的袖口被他毫无形象地撩到了肩膀,跟着动作晃荡。许是天气热起来,妆也更容易化开,现在对方上眼睑的红都晕到了睫毛上。

掏出丝帕对他说你要不要擦擦?大野智却豪迈地伸手用手背一抹,反倒使得那红色更加晕染开。

“你这不是更糟糕了吗?”他憋着笑看对方动作,那人眼角像被抹出了朵艳红的花来。

“啊不管了。”又用衣角擦了擦,大野放弃般地这么说。转头来用那已经晕花了妆的眼睛看着松本润:“我那间房里的画都是润君收藏的?”

说着他掰起了指头:“田中さん的《鸟》、宫泽さん的《奔原》……这都是小众的珍品啊。”

“你之前跟我在信里提过,这次就去收集了些放过来。”

“诶,你还记得啊。”大野智显得有点吃惊,复而又fufu地笑,声音被糅碎在海浪里。

“当然。”松本点了点头,“你要是喜欢的话回去时可以顺路带回府。”

“不不不,这太贵重了。”

“大概什么都比不上智来参加这次宴会贵重吧?”松本润看着他格外认真地想表达对于大野能来这次宴会的感谢,出口却似乎要将其他的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这话让两个人都愣了愣,松本更是一下子感觉自己头脑断片。

大野智用手指磨了磨栏杆光滑的漆面,垂了眼看被画舫破开的海浪,过了会儿才开口:“船上有钓竿吗?”

“啊……我记得这里只有工人们闲时垂钓的竹子鱼竿。”他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要吗?”

“好啊。”大野又望了过来,眼角仍然弯着笑。

于是松本带着他去到下层拿东西,彼此都对刚才那个小状况只字不提。


有什么还为时尚早,茧中的蝶仍在沉睡。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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