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此深爱着他们

秀邦】归

田畑秀则坐在返程列车上,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树林。
他用手撑着下巴,经过几年时光打磨的脸已经不再是少年的青葱。鬓发自然地垂下脸颊,稍长的刘海遮住眼角。
其实从各方面来看,都是一个长的不错的男生,或许现在可以称之为男人。
抹去年少的稚嫩,带上对于未来的期望在名为人生的路线上旅行的男人。

“来了来了。”敲门声持续地响着,忠邦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去开门。
大清早的,谁啊。
也许也是因为还未清醒的缘故,在看到在门外站着的秀则时,他竟未反应过来。

门外的男生穿着和发色同色的风衣,拖着旅行箱,站在门外茫茫的白色里,脸的下半被围巾遮住,眼里却带着明显的笑意。
像是漂泊已久的旅人终归找到家乡。

忠邦愣了很久,才看着这个已经比自己高一个头的人问道:“秀则……?”
“恩,是我。”
“……诶?!!!!!”猛然反应过来,忠邦往前迈了一大步,“你回来啦?!”
“啊。本来想着回来看一下,结果到了才发现家里人都出去了……把人家的心意当作什么呀喂?!”即使冷得已经把脸都埋进围巾里,可是还是忍不住吐槽,“所以来投奔你。”
“没问题呀,刚好这几天妹妹也不在家。”笑着把人迎进家里,自然得仿佛对方一直住在这里。

秀则带着满身的寒冷气息跟着他走进屋里,镜片因为遇到热空气结出一层雾来。
他摸出口袋里放着的纸巾,取下眼镜擦拭。
于是忠邦转过头,就看见对方低着头,认真注视眼镜的场景。
许久不见看起来变化了好多,但又像什么都没有变化。
比如对方擦拭眼镜的动作,一如既往地细致。
秀则很少摘下眼镜,即使他的视力是完全不用戴眼镜的2.0,但据他自己所说,是为了表现人物的特点。然而戴着戴着却变得好像没有眼镜脸上就缺点什么,于是就那么一直戴着。
不会不方便吗,忠邦想着,却对上对方擦拭完毕抬起来的眼眸,眼角的微微下垂让秀则的眼睛轮廓柔和不少。

“喂忠邦你干嘛一直盯着人家?人家好怕怕。”愣了一瞬后出口的话破坏了所有还残留在秀则身上的文艺气息。
他捏着嗓子装成少女的声音说:“爱上人家了吗?”
“……去死。”如果你不开口说这话也许还有可能。眼角跳了一下,忠邦腹诽。
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秀则取下还围在脖子上的围巾,寻找一个可以挂的地方。
“你家以前这里那个挂衣架呢?”他凭着记忆找寻却未果。
“早就移到里面去啦。”
“这样啊。”接着秀则却向他靠近了一步,在忠邦还在疑惑对方想干什么的时候,脖子上就多了一个暖和的东西。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离开温暖被炉只着单衣的寒冷。
“那就借你一用吧。”秀则站在他身前微低下头触碰上他的视线,“找不到衣服架子。”
“……我又不是衣架!”这么说着的忠邦,终归还是没有解下围巾。

围巾上还残留刚刚洗过后洗涤剂的味道,毫无阻隔地传入鼻腔,还混杂着另一股味道。

男,性,荷,尔,蒙。

意识到这点后忠邦瞬间想起高中时被秀则和吉竹捉弄而穿上女装的事情,以及被他们说像女生。
还有曾经因为觉得被排除在三人之外而难过了一阵,后来才发现自己是胡思乱想。在毕业三人各奔东西的前一夜他们喝着啤酒聊着天,忠邦借着酒劲说出了自己那时不成熟的、可笑的想法,不出意外地被嘲笑。也许也因为如此,他们三人每个月都至少会联络一次。

“兔子寂寞了会死的。”秀则这么评价他。
虽然不甘愿,可是却无法反驳。因为一时的疏离便会胡思乱想,勿论天南地北这般遥远的距离。

吉竹倒是有事无事会回来看一看,秀则却因为实现了自己出国的理想,而难得再回到这个普通的小镇。一般他们的联络都用电话或者视频。
在那四季绵绵降雨不歇,被誉为绅士之国的大不列颠。
不知是不是受了环境影响,秀则的一举一动也变得愈加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倒是温和许多——虽然在他们面前仍旧是逗比。
这次秀则回来之前,还打过电话给他。虽然那时并未料到会住在一起,只是想着回来聚聚。
至于为何要打电话给自己却不给家里报个信这种事情,忠邦却未曾再留意。
他只是开门迎进还席卷着不列颠潮湿水汽的田畑秀则。

将秀则的行李安顿好,两人回到暖炉旁,将脚伸进去,都不由得舒适地叹了一口气。
秀则更是将大半个身子埋进暖炉,脸贴在桌面上。
“啊啊……暖炉真是人间的最高发明。”
“要不要那么夸张。”
“真的啊!”将脸换了一边贴上,秀则把脸转向他,“英国根本就没有暖炉啊!”
“诶?!”忠邦睁大眼睛发出一个感叹词。
“对啊!”说着又把身子往下滑了滑,秀则已经整个人摊在了暖炉上,“简直不想出来。”
“……你晚上要睡这里吗?”
“……算了。”
耸了耸肩,忠邦起身去泡茶和拿点心,在进入厨房后却发现对方也跟着来了。
“你不是不想出暖炉?”背对着秀则忙碌,忠邦问他。
秀则靠在门边,穿堂风让他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开口:“啊……”却只是发出意义不明的音节。

什么都没变,没有变得隔阂没有变得疏离,他们仍旧是少年时代的那般熟稔。
忠邦对此感到满意。

泡好茶忠邦提着茶壶拿着茶杯和点心转身,却看见对方出神地注视着他。
墨色的眼里映出自己,只有他。像是黑白里唯一的浓墨重彩。
竟没由来地生出别样的情愫。

“呃……”忠邦正想开口说什么,秀则却已自己向前帮他拿着了茶壶,又回复了原来那种轻松的气氛。他一边絮絮叨叨地念忠邦君这样很容易把东西弄掉的一边在忠邦前面走着。
这时忠邦才发现一个脑袋的身高差是不可忽视的存在,比如现在他就可以将自己整个罩在身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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